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时,薛姨正站在温郁的门前焦急地敲着门。
「怎么了?」我打字给薛姨。
她带着些哭腔说:「温郁他今天一回来就躲在屋子里,还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,我怎么叫他也不开门。」
我试着敲了敲门,毫无反应。
我只好让薛姨去找备用钥匙,然后发消息让孟姜一来。
孟姜一很快就到了,脸色满是担心之情。而我正站在温郁凌乱不堪的房间里。
此时此刻的温郁缩在角落里,身边有很多被他打碎的玻璃碎片。
孟姜一慢慢走了过去,温郁看见来的人是她,双眼泛红地抱住了她。
我很自觉地走了出去。
我从来没见过温郁这个样子,小说里的他是遇事都能够淡定自若的人,是父亲死后没时间难过,操办了整场丧礼并担起大任的人。
我坐在床上,头有些疼。朝桌上摸了摸,终于抓住了药盒,我拿起两粒药要往嘴里送的时候,突然想起刚才在温郁桌上放着的也是这盒药。
而之前我曾在他放保险箱的衣柜里见过。
事情错综复杂,我现在只觉得脑子一团糨糊。
第二天早上,温郁装作没事人一样吃着早饭,我也没提昨天的事,两个人相顾无言。
然后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。
刘余穿着便装站在门口的时候,我面上不解地看着他。
「黎小姐,温先生,我今天来是为了黎小姐的病。」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看着我。
「病?」温郁皱了皱眉,「她的病怎么了吗?」
「是这样的,黎小姐的病比较复杂,一时半会可能好不了。但是我的老师正在国外进行研究,主要针对的就是黎小姐这种症状。所以我想让黎小姐出国接受治疗。」
他说完后,征求般地看向我们。
我在心里冷笑,拙劣的手段。
「可是,我一时间没办法处理好国内的事情陪她去国外。」温郁缓缓开口。
「如果温先生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陪黎小姐去,正好我也要去拜访我的老师。」他认真地说。
温郁思考了一会儿,把话题抛给了我,「小黎,你觉得呢?」
要是以前我肯定无所谓,但是现在我既然说了喜欢温郁,那么我就要演好。
我装作不舍地看着温郁,见我这样,刘余的脸色开始难看,但还是尽力地笑着说:「黎小姐,我相信温先生也是希望你可以早日康复的。」
我低下头像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,点了点头。
「小黎,你想好了吗?」他走后温郁问我。
我转头看向他,他似乎有话想说,但犹豫了一会儿只是摇了摇头。
知道我要走,薛姨泪眼婆娑地看着我,「你太苦了,出去一定要好好活着。」她拍着我的手。
她什么都不知道,但是知道黎欠活得真的不好。
离出国日子越来越近,刘余来得越来越频繁,而每一次他的笑都足以让人不寒而栗。那是一种垂涎已久的东西得到时的炫耀。
出国前一天,我打了辆车朝郊外驶去。
进入一个老旧小区,我凭着记忆找到了那栋楼。抬头一看三楼的灯果然亮着。
我拿起手机给那人发了一条信息:「你这样和温幻有什么区别。」
随即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我挂了电话走上楼,拿出钥匙开了门。
刘余惊恐的脸正对着我。
我继续给他发信息:「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那天的事是梦吗?」
他站在那儿看着我,半天说了一句:「你都想起来了?」
我走进来,房子一点都没变,而这里没有一点美好的回忆。
那些年温幻把黎欠困在这里,不让她出去,一步一步地折磨着她也折磨着自己。
他就像疯子一般不让她和任何人接触,所以他干脆把她锁在这偏僻的地方;不喜欢她和别人说话,所以他干脆让她永远都不能说话;不喜欢她丧着脸,所以强迫着她笑。
这一切我都没经历过,但所有的回忆一幕一幕展现在我面前,让我不由得害怕,似乎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日日夜夜。
刘余看着我突然大笑,「想起了也好,小黎,跟我走吧,只有我可以对你好了。」
我把目光从墙上那道淡了很多的血痕上移开,不可思议地看向刘余,「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你?」
他看着这行字脸色发青,冲过来抓住我的手,「你只能喜欢我!」
我挣脱不开,只是笑着看向她,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。
他不知所措地抱住了我,轻声说:「对不起,小黎,对不起。我会对你好的,你相信我。」
我推开他,他现在这样就是个疯子。
他还想去抓我,这时温郁带着警察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