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殷鹿竹一怔。
看来这大殷天子脾气不太好。
抿了抿唇瓣,她默默地走进里间,而后,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男人。
他一袭黑袍半倚在案边,那只柔弱无骨的手随意地撑着脑后,一只手则拿着奏章看着,那满头的墨发垂落在性感锁骨上,顿然映衬了满室绯丽春光。
他宽大的绸袍稍稍解了开,露出胸口的一片肌肤,白皙透亮,可胸膛上,却是纵横交错的痕迹。
红色的痕迹衬着冰白如玉的肌肤,宛若泣血的珍珠,散发着蛊惑的气息。
殷鹿竹默默地垂下眼眸,心道:没听爹爹说过这大殷天子这般风流,拖着一身吻痕便来见臣子,不知羞耻啊。
正在看书的顾庭芳猛地一怔,他惊愕地抬眸,看向了殷鹿竹。
迎着天子投来的目光,殷鹿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停在顾庭芳的身上。
“拜见君上,君上万福。”
顾庭芳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奏章,那双眼睛像是要探究什么似的,紧紧地盯着殷鹿竹。
一时间,偌大的昭德殿内寂静无声,谁也不曾说话。
顾庭芳看着殷鹿竹的时候,她也毫不避讳地看着他,心下微惊:世人皆说这大殷天子倾世之貌,确言语非虚,这脸都快赶上我了,只是,气质比我还是差了点的。
这一诊脉便是许久。
半晌之后,杨天福才僵硬的问道:“君,君上身体可是有什么不适?”
“呵!”一声凉如水的轻哼溢出唇瓣,“你是御医,你问孤?”
杨天福一噎:“君上脉搏有力,精气神上佳,一切无碍。”
“哼!”帝王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哼。
杨天福闻言,连忙道:“是臣无能。”
“知道自己无能便好,退下吧。”
杨天福:“……”
没敢逗留,他提起药箱迅速的退出了长明宫。
“君上……最近是不是太累了?”张家德小心的问道,“不如,再唤别的御医来看看。”
顾庭芳摇了摇头,“看那到妖里妖气的殷鹿竹便不舒服,传国师吧。”
张家德一噎。
君上的意思是,那殷世子身边不干净?
……
年迈的国师万立安收到帝王传召的那一刻,半点耽搁都不敢有,即便道路覆盖了厚厚的积雪,他还是在半个时辰之内进了大殷宫。
万立安拖着年迈的身躯走进昭德殿,刚准备下跪,便听顾庭芳道:“国师不必多礼,孤有一事需你解惑。”
“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,为君上分忧。”完立安低垂着头,半点不敢造次。
“孤,突然可以听到旁人心里的声音,只他一人。”
闻言,万立安一愣,随即跪了下去,“恭贺君上,若老臣没猜错,此人便是君上寻觅已久的命定之人,得她……”
“跪安。”
不等万立安把话说完,顾庭芳便冷着脸吐出两个字。
万立安一惊,不知说得好好的,帝王怎就发怒了。
没敢逗留,他撑着身子站了起来,行了一礼便退出了昭德殿。
一时间,偌大的殿内便只剩下了顾庭芳一人。
想着万立安方才的话,他妖媚的眼尾轻轻一挑,“国师怕是老糊涂了。”
说一个男人是他寻觅已久的命定之人,开什么玩笑。
扭头,顾庭芳看着张家德道:“大监。”
突然被唤,张家德连忙上前来,“君上,有何吩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