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凛白固执的站在教堂门口,兜里的手机却响起。
好友焦急的声音从那边传来:“周凛白你去哪了?哥几个拖不住了,周家都来人在婚房要个说法了!”
周凛白狠狠揉了揉太阳穴,低声道:“你跟他们说,婚期延后吧,我现在不在东阳市。”
“周凛白你开什么玩笑!喂?”
周凛白挂断电话,深呼吸一口气,抬头看着面前庄严肃穆的教堂,眼神有些迷茫。
教堂的大钟敲响,钟声悠长而绵长,在偌大的广场回荡着。
他闭上眼睛,心脏剧烈跳动着,一阵阵眩晕感袭向全身,让他的身体摇晃了两下,差点摔倒在地。
常悦随着人群走出,看到周凛白还站在原地,眼里闪过一丝意外。
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,她便转过头去。
周凛白看着那口漆黑的棺材慢慢被抬出,温父和亲属紧随其后,每个人脸上都布满哀戚。
有车子不知道何时停在教堂一侧,大开的尾箱,黑漆漆的让人心里无端发慌。
他不由自主向前走两步,想要看得更清楚。
可是很快,一行人便上了车。
周凛白快步走到自己车前,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。
随着时间的流逝,周围的建筑变得越来越稀少,周凛白终于看到了他们的目的地。
榕城墓园。
周凛白停下了车,却没有下车,他看着棺材和人群进入墓园。0
脸色没有丝毫变化。
十来分钟后,他拿出烟,却怎么都点不着。
他狠狠将点火器砸到了一边,整个人都趴在了方向盘上,在狭窄的空间里,发出困兽一般的呜咽。
“温棠冬,你怎么能……你怎么可以……”
这一刻,周凛白终于明白,那五年对自己意味着什么,温棠冬又对自己意味着什么。
他曾经的自傲冷漠不过是仗着温棠冬爱他,他笃定她的爱纯粹热烈所以肆无忌惮。
可现在,就在他眼前,温棠冬闭上双眼,她的爱从此销声匿迹。
再也寻不到。
世上,再也不会有一个温棠冬爱他了。
周凛白双手紧紧捏着方向盘,心里的痛楚无处宣泄,心口像是压上了巨石,堵的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去,周凛白终于从方向盘上抬起了头。
他看着天边最后一缕阳光,眼里的伤痛仍在,却被他死死压在了最深处,他拿出手机慢慢滑动,朝着一个方向驶去。
晚上七点半,周凛白的车子在墓园停了下来。
他走到门卫处,轻声问:“今天傍晚送来的那个人,葬在何处?”
门卫处大爷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,指了个方向:“东南处,最中间那个。”
周凛白微微点头,抬腿走了过去。
墓园内清冷寂静,只有周凛白沉重的脚步声缓慢响起。
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,这里的灯光不算明亮,有种渗人的阴冷慢慢爬上皮肤。
周凛白依稀辨着方向,终于在一个墓碑处站定。
墓碑看上去是新刻的,连面上的土都显得比旁边的松软许多。
他缓缓下蹲,将手中拿着的一束花慢慢放在墓碑上。
他声音低沉,像是自嘲,又像埋怨:“温棠冬,你活着的时候骗我,就连死都要骗我。”
他闭上双眼,在墓前缓缓坐下,眼里透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执拗:“温棠冬,你等不到我娶你了。”
北京时间20:00,洛杉矶的某个私人医院。
常悦紧张的盯着门口,身边站着同样紧张的温父。
两人看着手术室的门,眼里的期盼和彷徨几乎化为实质。
等了许久的常悦再也忍不住,对站在一旁的男人开口:“哥,你有把握吗?”
常南尧指尖微动,刚要说什么。
一个金发碧眼,穿着白大褂的人从手术室走出。
他看着常南尧,满脸的疲惫,眼神却明亮至极,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:
“幸不辱命,我的老板。”